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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特搜红蓝]Come Back Alive

写了一年多,字数刚好1w出头,给这对为宇宙和平牺牲小我的情侣(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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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信佳。
  好久不见。
  请不要在打开信的那一瞬间叫我搭档。
  在火焰小队还好吗?是不是又因为鲁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?你那股莽撞的劲头一定可以冲破所有阻碍,顺便把自己惹得一身麻烦。不过你去火焰小队的其中一个目的,就是学会处理自己冲动的后果吧?
  地球署的各位都很好。Boss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斯万姐心意相通,小梅还是很能折腾,阿仙还是乐此不疲的陪小梅折腾,茉莉花好像交了一个比她小很多的男朋友,小铁训练很刻苦,似乎已经是下任署长的指定人选了。
  这不是我第一次考虑写信给你,让我下定决心写的原因,我没法对你说出来。很多时候我失去冷静的原因都是你,这次我保持冷静思考清楚后,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。
  人们把它归结为想念,小铁问我,梅子让我别嘴硬,阿仙似乎也看穿了,就连茉莉花也笑我。这不得不让我重新思考,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情面对你的每一件事。
  从你到达地球分部,叫我第一声伙伴开始,仿佛我就注定被引向你的道路。这么说你会觉得奇怪吧?虽然你觉得你崇拜我,但我也同样对你怀有不该有的嫉妒、憧憬,亦或是别的过激的感情。我只是个努力的人,随处可见,在一所普通的国中里可以抓出上百号,而像你这样的,可能在一个国家、一个星球只能找到一人。很幸运,让我这个只是因为努力和幸运就沾沾自喜的人碰到了你,让我发现我所厌恶的冲动和直觉是何其珍贵,比训练有素的冷静要有用得多。该怎么描述呢?我以为我在前面引导你,实际上是你在前路以烈火般的势头开辟道路,这个事实我已经没法否认。
  现在你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快,越走越远了。我又参加了一次特凶的考试,但在通过之后我却拒绝了调配申请,相当于又拒绝了一次金徽章,最后我没有成为特凶的一员。
 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,成为特凶之后不是和你一样了吗?如果我离开了地球署,又会变成什么样子,会到哪里去?
  说到底,我只是不想再走上和你一样的道路,在地球上,我会用我的方式前进。
  希望你能好好完成手头上的任务,认真训练,不要因为婆婆妈妈的理由分心,不去管多余的事,不要因为无聊的理由让自己受伤甚至牺牲,找个搭档或者女朋友,不要在茫茫宇宙里独自一人。也不要回来看我。
  凭我对你为数不多的了解,或许你已经做到了以上的事。很奇怪,你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让人放心。
  最后,别叫我搭档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你的搭档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户增宝儿

01.
  番最终回到了地球署。
  刑事基地的自动门打开的时候,他好像看见了同伴笑着和他打招呼的样子。然而等门开尽了,只有茉莉花端着马克杯苦笑,举杯向他致意。BOSS向他微笑,犬类毛茸茸的耳朵却暴露心情的下垂几分。
  向着崭新而空旷的基地,番还是打起精神大喊一句我回来了。
  知道他回地球赴任的消息,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海贼。对方语气恶劣,但寓意还算美好,并且斟酌了下表达方式,向他下定决心,一定会取回所有超级战队的力量,让所有的英雄归来。
  十几年磨练下来,番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,他笑着安慰电话对面的海贼,告诉对方按自己的步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。顺便笑笑,这位宇宙海贼在嘴硬方面和自己的搭档有一拼。
  在地球和残虐帝国对抗的一战中,对抗成功的代价过于惨烈——除了各超级战队消失的力量,还有不幸牺牲的各个成员。得知残虐与地球开战的消息,番立马抛下手头任务不顾惩罚回来了。然而还是晚了一步,等他加入战局,与伙伴们施放合体技之后,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伤的伙伴们跌倒在地。BOSS拼死也只保护得了茉莉花一人,他们只能看着昔日的伙伴,变成失去力量也失去了生命的四具遗体。
  一夜之间好像天地逆转,曾经热闹的地球署突然只剩三个人。总部也没有再派人来,地球好像被丢进了死角,除了执著的残虐,也没有外星人想来这不毛之地。
  还有现在活跃在地球的海贼们,虽然身份很糟糕,但意外的可靠。有时在外星犯罪现场还可以看见他们,恍惚中番好像看见了曾经的地球署,六人齐心协力工作。有点前辈的样子,他笑着称赞他们。而船长和他的剑士战斗中默契的配合,对番而言好像一出看得见过去的影子戏,登场的模样晃眼以为是旧识。
  不论总部还派不派新人,今后还会不会重新调回火焰小队,番都肯定,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他可以开口喊搭档的人。
  火焰小队时期,对于罗玉指派的搭档,番永远没办法顺利喊出搭档两个词。因为他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,也不会再有别人回他一句别叫我搭档,嬉笑怒骂皆成空谈。
  番自己清楚,他决不是为了怀念回来的。
  在脱离日常生活的任务中太久,难免会磨损掉身上的烟火气。有人说逐渐适应刑警的工作就是在丧失人性,番不敢苟同,但渐渐的因为高危丧失常人的思考方式倒是会的。不得不说他的思维越来越像一名刑警,而非赤座伴番。
  时不时番也会想念地球署,怀念抓流氓、逮小偷的普通警察生活,但身为火焰小队的一员没有时间思考这些。直到看到即将被改造成资料室的房间门口挂着“户增宝儿”的铭牌,这种心情突然开始翻天覆地。番只能苦笑,他回来得太晚,只能硬生生和他的搭档失之交臂。
  他的搭档啊,他可以为之赴死的搭档。赤座伴番从入职开始,就大咧咧叫他搭档,叫到生离,到不得已的死别为止的搭档。
  若不是海贼们决心已定,番真想帮着他们直接端了残虐的老巢。可那是别人的战斗,他的搭档已经光荣就义,他清楚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最后这仇恨化成了无助,包裹住右心房,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疼痛,名为悔恨的恶魔正在诅咒他。
  番向海贼们示意自己会竭尽所能提供帮助,回头又向BOSS请示,叫停了旧室利用的计划,把自己的房间贡献出来,拍拍BOSS说我就搬到搭档那间房好了。那是宝儿在刑事基地办公时用的房间。BOSS看着他不做言语,一旁的斯万叹了口气,盯着番的眼睛许久才说,宝儿的房间确实一直留着。番向他们露出标志的笑,挥挥手离开了。
  走出指挥室,番就没办法调动力气继续维持微笑了。他熟门熟路的在刑事基地里穿行,愈发觉得这个基地比宇宙还空旷。
  整理房间花不了多久,一个上午够他搬空这个小房间。番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一个上午,看着射进房屋的阳光由明到暗,地毯上腾起细小的尘埃。在和BOSS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做不到,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住进来,他第一次这么坦荡的说出做不到的事。这个小小房间里的每一寸都有宝儿的味道,一丝一毫都带着他生活过的气息。一丝不苟,棱角分明,但这就是宝儿。他的马克杯,他的速溶咖啡,他的笔记,他的书架……这里有他身为刑事的一切。
  书桌上甚至有封信,摊开着,钢笔还没有盖上,未干的笔墨经年了也已经枯竭,仿佛桌前还有主人匆匆离去的身影。
  番在那个书桌前,在宝儿的房间里坐了很久,看了那封信很久。久到番后知后觉的发现,自己其实很久没有开口说搭档了。
  于是他在宝儿房间里的第一句话,是一句喃喃着的,已经这么久了啊。
  终是他把那根线剪断了。不是因为升迁,也不是因为什么残虐,只是单纯的偏离了航道。番自顾自的向圣城走去,不知和自己身边的人相距多远,等他回头的时候只剩回望着昔日的盐柱。
  一切的一切被迫尘埃落定,连带着他们说过的,没说过的一起。
  他并不认为海贼们会带来什么好消息,但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到。自以为前进着,没想到已经原地徘徊了这么久,其实他只是丢失了最重要的路标,是没有那颗长了玫瑰的小小星球的、漫无目的的小王子。他失去了归处。地球署的各位没有谁是玫瑰般娇弱的人,番却像晚归的主人一样看到了凋落的瞬间。
  若是宝儿死于任务,死于事件,死后可称为“殉职”死法,或许番还可以正确面对。但这是一场飞来横祸,像蝴蝶随意扇动翅膀掀起的风暴,灾难发生在人看不到的地方。番还没有想起自己忘记的东西,就被剥夺了记起的权力。
  他回头才发现,遗落的、该拾起的东西太多太多,捡起的机会又太少,以至于最宝贵的东西也离自己而去。

02.
  玛贝拉斯离开地球大气层的前一秒,突然灵光一闪拿出豪快phone,想了想又递给了正在一旁做俯卧撑的乔。
  “帮我打个电话,给我们特搜警察地球署的那位准光棍队长。”
  “为什么?”乔有点不快,坐起来面露疑惑。“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好说的,非要让我打?”
  “就跟他说我们搞定了。好了快点!”
  接到电话的番正在盯梢,对面窗户里露出了外星罪犯畸形的脑袋,一晃而过又变回大腹便便的人形。他正准备一踩油门追上去,却被一通电话打乱了阵脚。
  他正准备对这通电话的罪魁祸首进行一番教育,谁知妨碍公务一词还没吐出来,就被对面冷淡的语调塞了回去。
  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,剩下就看你的了。
  对方这么说着,还加了一句语气僵硬的赤座队长。
  番腹诽,没人会叫我赤座队长。他胡乱想着,竭力避免心里冒出侥幸的念头,一个刑警不应该相信没由来的奇迹。但这不可能,番几乎是每天都会有几秒的时间来想,如果哪天出现个虫洞,搭档就这么四肢健全、四平八稳的从里面走出来该有多好。然而现在这样痴人说梦的事竟成了现实。
  被盯梢的对象彻底消失在监控范围里,接下来有别的同事来换班,番马上甩方向盘掉头。
  刚刚到刑事基地的门口,就看到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捧着资料往里跑,脸上的笑挂都挂不住。好像有人把他的心脏当气球吹得胀大,雀跃源源不断地涌进心里,番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指挥室里走去。
  番站到门口,却犹豫起来,不知该如何整理复杂的情绪面对昔日的同伴们。还没等番想清楚,一个蹦跳的身影冲了出来,给了番一个大大的拥抱。番的脑袋当机了一会,鼻子嗅到了熟悉的入浴剂的味道,语气不由得上扬,喊了声欢迎回来。
  梅子用力拍了拍番的背,激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不知道说什么好。阿仙也跑出来,把他俩抱个满怀,大个子男孩差点挤出眼泪。阿铁正和特凶的教官打远程报告脱不开身,一边的BOSS担心的捏捏这拍拍那生怕有什么问题。
  经历了生离死别,久别重逢的喜悦让训练有素的警察们也禁不住了,笑着闹着,十年修来的稳重全都甩到一边去了。
  茉莉花正在帮众人倒茶,这位平时的大姐姐做派也没了踪影,边抹眼泪边控制手腕力度,怕自己因为手抖把茶倒出来。
  指挥室热闹得像菜市场,连斯万姐都领着墨菲过来围着归来的几人,不停拍着胸脯说太好了。最安静的还是宝儿,茉莉花不得不把视线投向这位格格不入的同事。喜悦还是挂在宝儿脸上的,他双手交握稍稍挡住了上扬的嘴角,眼睛却定在人群里最显眼的番身上。对方正一手揽着阿铁一手揽着阿仙仰着头憋眼泪,发现怎么也憋不回去之后,就把眼泪和着笑一块显露在脸上。
  茉莉花若有所思,把杯子放在宝儿手边。她刚想拍拍宝儿,却发现他丝毫没有察觉。顺着宝儿的目光望去正好可以看到番的后背,比他们“死”的时候更高大,也更结实了些。
  理所当然的番看了过来,越过其他人的肩膀和满含欣喜的空气,与宝儿的眼神相撞。
  站在宝儿身后,茉莉花不知道那边的番看到了什么,仅是视线相交的一秒,他就露出了进到指挥室一直没有露出的悲戚,茫然,以至于痛苦,与明亮的气氛同样格格不入。
  拥有读取记忆的能力好像影响着茉莉花的性格,她对人的情绪有着难以觉察的敏感。直到番下一秒露出笑容为止,她都没有读懂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。
  番还是笑了,远远的向他的搭档露出笑容,除此之外再无其他。宝儿似乎也笑了,笑得抖了抖肩膀,转过头看向茉莉花。
  茉莉花却没有动,她眯着眼睛观察,发现番再也没收回视线。

03.
  一切终于都回到正轨。
  番回归火线小队,在宇宙各处活跃着。地球署多次因协助逮捕重犯而在星际享有盛名。一切都在渐入佳境,每个人似乎都步入了一条坦途。这时却突然发生了BOSS遭到陷害的事情,打乱了所有人脚步。
  首当其冲的,就是地球署的众人。宝儿也像曾经那样陷入过无法挣脱的绝境,这回已经没有能人把他叫醒。不过这么多年过后,他早就学会怎么重整旗鼓了,不需要谁,他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。只是宝儿发觉,从BOSS被查到入狱这么长一段时间,都没有番的一丝消息。
  黑暗的资料室里,宝儿调动自己的全身细胞为证明BOSS的清白而努力,以至于顾不上照顾自己,外形比以前狼狈了许多。
  独自面对电脑的日日夜夜,宝儿不时会想起多年前番离开的时候。阿仙、梅子、阿铁和他刚刚重新回到人世,回到地球署,阔别多年再次见到番。可没过多久番就收到了调令,上层下达紧急命令掉他回火焰小队,让他必须连夜离开。恐怕那些长官们也清楚番这次回地球就任的目的,一知道宝儿他们复活了就急匆匆地把人调回来。
  那晚宝儿和BOSS一起把番送上了飞船,指令下达时就已经有飞船在地球署外面等着了。番离开的时候只简短说了几句告别的话,就匆匆登上了飞船。宝儿站在人群外围,没有凑上去也不会说肉麻的话,安静地看着两个工作人员站在走道两旁等着番上去,飞船的尾焰灼灼像是烟火。番也没有和宝儿说什么,遥遥向他眨了眨眼睛,带着大大的笑容,看口型似乎说了声搭档,再见。
  随后番就成了映在舷窗上了一抹影像,随着飞船越来越远,直到消失在夜空里。宝儿至今都模糊地记得,番扭过头看着天台上的众人,瞳孔不知在谁身上聚焦了。有什么呼之欲出。
  也是害怕这个吧,所以宝儿让自己泡在搜查和检索里,甚至有过一个星期没见阳光的记录。然而不仅BOSS的案情毫无头绪,越是处在孤独里宝儿就越发觉得,自己陷入了死循环里。有什么愈发明显。
  有什么该有的,不会被光年阻断的东西。
  直到番的又一次出现,他还是明亮灼眼得像个火球,一口气打破了僵局带来了转机。那个熟悉的,地球署的赤座伴番永远像这样燃烧着。甚至不用宝儿多言,他就能一语道破,剥开空白的时光、飞散的流言一眼看破宝儿的目的。到底还是那个赤座伴番。
  与阿铁不同,阿铁的燃烧带着自己的控制器,汹涌却不会鲁莽。但地球署的众人正是缺了这样的鲁莽,能把应有的井井有条打散。
  “搭档,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  番向他这么说着,和十年前如出一辙。
  宝儿得以仔细地打量多年未见的搭档。发型没了原来看着就扎手的刺头,五官不知因为什么深邃了许多,被制服遮挡的脖子上隐约有些伤痕。倒是眼睛还是原来那样,眼底燃烧着用不完的力量。
  其实不用番特地来拜托他,宝儿也知道番此行不简单,一定给所有人又带来了“麻烦”。
  “……还是瞒不过你。”
  宝儿清楚自己一向对这家伙没辙。
  事情发展如同星星之火般愈演愈烈,终于烧到了真相的门口,何况点燃这片迷雾的是一团火球。宝儿看到向来有些迷糊的梅子坚定了信念,阿仙终于理清了头绪,茉莉花终于想起脱离她的人妻生活,连代理署长阿铁也拿出了原特凶的干劲,齿轮严丝合缝。一夜之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嬉笑打闹的日子,伙伴们的笑容比任何奖赏都要值得,宝儿不得不因此更加感谢番的到来,像十年前那样。
  默契还在,配合还在,心有灵犀还在,这些东西还能证明他们相处过一年时光,宝儿只能在枪林弹雨中无声体会。那样的团队,那样的情谊,似乎只有属于地球署的赤座伴番能聚集起来,或者说是像番这样的火球。
  一番苦战之后,众人勾肩搭背打道回府,却又一次默契地选择了沉默,因为大家都清楚这意味着离别的到来,宴席终散。虽然战胜敌人可喜可贺,但宝儿曾产生了一秒小小的私心,希望战斗慢一点结束,不然那个火球又只留下一缕焰尾又离开了。

  一回到基地,宝儿就钻进了射击训练室,点开了Hard难度的训练。只有在射击的时候宝儿才能暂时专注于眼前的靶子,清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。
  然而宝儿第一次做不到在射击训练里聚精会神。都怪什么久别重逢,他一下子翻遍了十年前的旧账和新记的那一笔。番活跃在前线的身影,番变得低沉但依然鼓舞人心的嗓音,番愈发灵活的战斗动作,还有越过炮火投过来的、一瞬间的眼神,满是冷静和信任。
  或许自己远远被他甩开了也说不定。宝儿苦笑一下,出现了十年来训练中的第一次脱靶。
  训练室的门响了一声,宝儿迅速拔枪对准了门口,半晌看见番无奈的脸才反应过来这是训练用枪,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子弹。
  “搭档的反应还是很快啊,我只是进来叫你出去欢送那个孩子,差点以为我要没命了。”
  “谁叫你进来不敲门。”宝儿用枪戳了戳番的胸口,转了一圈把枪放回去。“还有,你别再讽刺我了,现在我可打不过你。”
  “怎么可能,我全宇宙第一的搭档哪里会打不过我!”番凑到宝儿的面前,盯着他的脸。“来的时候觉得了,搭档你有哪里怪怪的……难道生我气的其实不是梅子,是搭档吗?”
  “我生你的气干什么……别叫我搭档。”
  宝儿伸手把番推远,番又锲而不舍的凑近。
  “搭档,如果现在不说的话,以后就没有当面说清楚的机会了哦。”
  “那就祝你步步高升,一路平安。没有了。”
  “真的吗?如果搭档你不说的话,我就死也不回去了哦?”
  “别想用以前的招数让我上钩,没用的。……好吧,我还是拿你没辙!……离我远点!”
  宝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番逼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——背靠操作台,面前有个等着他开口的赤座伴番,算是背生双翼也逃不掉的处境。心脏突然跳得频率过快,像个躁动的马达,考特凶的时候都没跳得这么厉害过。
  瞄一眼番的眼神,宝儿觉得他都快听见了。
  “我听着,搭档。”番朝他点点头。
  宝儿突然被两年来都不曾有的、自暴自弃的情绪淹没,甚至不想看番的眼睛。但一想到这一别就要在茫茫宇宙里各奔东西,宝儿还是珍惜这几秒的机会,直视着他的搭档。
  “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,番,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,实现你的梦想,在宇宙里贯彻你的正义。这是我们都做不到,你做得到的事情。”宝儿低下头,停顿了一会儿,接着又露出番进来时看到的那个笑容。“以前我还能说出想在更高的地方等着你这种大话,现在已经……我和你已经是天差地别了,你真的还这样叫我搭档吗?”
  “为什么搭档你会这么想?”番皱起眉头凝视着宝儿,这是十年前的他不会有的表情。“实现梦想,贯彻信念一回事,但选择谁作为搭档是另一回事。你是我第一眼就认定的搭档,全宇宙找不出第二个,我这么叫你天经地义。”
  “赤座伴番式的强词夺理……我是指,现在你处在新的平台,你需要新的关系加快脚步。我是你最好的搭档,这我早就不否认了,但你需要更好的。”
  类似于争吵的,咄咄逼人的对话戛然而止。番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宝儿的胳膊,力气越来越大,快勒出红印来。
  “……搭档,你是在害怕吗?”
  “害怕什么?”
  “说了这么多,搭档只是在害怕而已吧?真正拐弯抹角的可是搭档啊。我不会投身进火焰小队就回不来的,又不是被烧死的蛾子。况且我永远有一个身份,就是地球署的赤座伴番。”
  番笑着指了指胸口。
  “简历上写着呢,也早就刻在了这里,不会消失的。”
  “不,我……与其说是害怕,不如说是我在为你的事焦虑,所以才会……连射击都脱靶。”
  “那就是害怕,我最了解搭档了,我知道。你的眼神飘忽的时候就是你还没下结论的时候。放心吧,我和你一样。”
  “不一样了!你要带着大家的愿望,在更高的舞台里战斗,你需要觉悟——”
  “我已经有充分的觉悟了!”
  番吼了出来,像每次他们吵架那样。只是这回吼得最大声的人反而没了气势,低着头,双手紧攥着宝儿的双手,尝试着环绕,变成了拥抱的姿势。宝儿沉默着没有动作,任由番的双臂缓缓收紧。
  “火焰小队成员说到底也是刑事啊,只不过需要冒着更大的风险……身为刑事,我想我和搭档没有区别,永远像在地球署工作时那样充满了热忱。但是多亏了搭档,和地球署的同伴们,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处理自己发热的头脑,学会为自己善后,但不代表我的初衷会变。”
  “我们一直相信着你。”宝儿拍了拍他的后背。“我们都觉得你是最坚定的那个,你能带着地球署的精神走遍全宇宙。或许,我也只是发觉你到火焰小队之后的变化,没有缓过来而已。是我失了控,抱歉。”
  “搭档这个道歉,我收下了,但曾经我失控的时候搭档都在我身边,现在我们都要独自面对了。多亏了那一年,我现在才能做得这么好,甚至到火焰小队就职。”
  番仍然抱着宝儿,还有愈来愈紧的趋势,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,埋在宝儿的肩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。
  “其实我也要道歉,搭档。因为我自己鲁莽的梦想,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陪在搭档的身边,我真的很抱歉。但是,我不会因此后悔。
  搭档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吗?残虐帝国突如其来的侵略,就连银河联邦警察局都没能阻止他们。那段时间我已经焦头烂额,顾不上工作之外的事,可等我反应过来,我最重要的地方已经大难临头,我的力量却只是杯水车薪什么也做不了。面对你们的消失,我才发觉自己还是无能为力,没能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……如果我能变得更强,是不是就不会有你们的空座位,而是能战后大家放心的笑容呢?
  我不想再看到空荡荡的地球署,再看到搭档在我眼前倒下了。还有那些千千万万,和我一样不想失去至亲的人……”
  “你会为了他们而拼命战斗,我知道。”
  “也是为了我的同伴们,为了你,搭档。”番抬起头,直视着宝儿。瞳孔里面跳动着沉静的、燃烧的火,这是战斗和时间赋予番的。
  “……用不着说这种话。”宝儿下意识地回避着番的眼睛。
  “不,搭档你听我说。”
  番伸手捧住宝儿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,宝儿无论怎么转视线都逃不开番的眼神。一瞬间原本就安静的训练室好像静止了,连机器运作的嗡响都听不见,番的神情认真得让人想逃。然而这是宝儿早在十年前就应该面对的,命运兜转总会落到他这里,早就是别无选择的结局。
  “我,赤座伴番,不仅火焰小队队员,也是地球署的一员。”番一字一顿,缓慢沉重近乎是在祷告。“我前进的道路上不止是那么多困难和挑战,还有我的同伴们,还有搭档。无论怎样,搭档一定在那里等我,在我通往梦想的路上和我一起。这也是我遇见搭档第一天就知道了的。”
  宝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悄悄悬了长达十年的石头此时终于落下来,震出巨响,惊天动地,他心里前所未有地动摇起来。
  “番,你,你到底想说什么……”宝儿一时有些失神。
  “……搭档,搭档!……宝儿!”
  第一次被这家伙叫名字,宝儿又被吓得一个激灵,差点挣开番的双手。然而番死死抓住了他的手,宝儿有些消瘦的腕子番一手就能全部握住,被摁在身后,跟抓逃犯似的。
  宝儿的视野里,番慢慢欺进。自诩泡妞高手的宝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,接吻的起手势,最能打动少女,但对象换做刚刚互通心意的搭档他就一筹莫展了。
  多年情场经验打了水漂,宝儿被自己的搭档吻了个正着。
  没有交缠也没有深吻,只是单纯地嘴唇相碰,好像一种下诅咒的仪式。
  这是宝儿接过的最朴素的吻,但近在咫尺的呼吸好像能让这个吻无限延长,以光年的单位计算。他能嗅到番身上若有若无的咖啡味,想必是最近为了BOSS的事熬了不少夜。不过,染上成熟的味道也是成长的标志。
  番所说的,前路一定有宝儿的存在这种话,已经有了第一个证明。
  宝儿差点眼眶一热留下泪来,抬眼一看,果然番还是那个不经世事的番,接吻时像个高中生一样选择闭上眼睛,睫毛抖了抖不敢睁开。况且男人的嘴唇没有女人那么柔软,相互能感受到唇上生硬的轮廓,砂纸似的,却能带来安心的触感。
  至此为止,宝儿终于发现心里所有关于番的情绪纠结成了什么形状,绵延十载光阴却鲜艳依旧,不肯褪色。那是建立在自身追求,共同目标,未来梦想都紧紧纠缠,百转千回仍是通往一处的道路。想要用宝儿已知的、任何概括人类关系的词来形容都不适用,因为那远远超出“爱”的范围,又可将其囊括在内。
  等到宝儿已经架不住,准备发挥吻技使坏的时候,番终于稍稍后退,保持着呼吸相闻的距离看着他。鼻尖对鼻尖,近得快失焦。
  回想番所说过的话,宝儿觉得他很有可能再来一次。待会就让你看看情场老手的吻技!宝儿这么想着,不巧却响起了敲门声。
  “番,宝儿前辈,去送我们的小证人了哦!”
  梅子大大咧咧地一把推开门,左瞄右瞄才看见角落的训练器前有两个人影。宝儿这时在庆幸,自己用最里面这台机器真是太好了,刚才才堪堪有时间分开。
  “搭档,走吧。”
  “知道了,不要叫我搭档。”
  彼此又交换了一个眼神,默契中不知是谁带上了暧昧。梅子脱长了声音“咦”了一声,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徘徊,冥思苦想。
  用了十年时间,终于尘埃落定。或许曾经他们就是这个样子,或许身边的人都这么认为的,所以梅子才没有看出来吧。这么想着宝儿看向身边的番,刚好和他对上眼神,发觉对方和自己抱有同样的心情。
  宝儿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对番说欢迎回来和后会有期了。番和他的距离从来不曾遥远。

(尾声)
  阿仙端着马克杯转了转椅子,看到宝儿正在给番发信息。
  “工作时间不能开小差哦……啊,番连发信息都要叫你搭档啊,真好……”
  “……干嘛?”
  “有感而发啦。北欧神话里头,奥丁用鲁纳文统治万物,甚至能轻易操控人心。他有一首能让听到的女人都爱上他的歌,却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唱过,只有在与天后弗丽嘉两人独处的时候,他才会低声吟唱这首歌。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啊?”
  “阿仙你想说什么?”
  “番可能也会叫别人搭档吧,但他真正的搭档不是只有宝儿吗?”
  “……我当然知道,不用你说。”

  “队长!密码破译快来不及了!我们还有十分钟时间,只能闯进去了!”
  “这样会伤及人质的,加快破译速度,争取时间啊!”
  “可是……这种代码特别新颖,队里头掌握了破解方法的只有我一个,实在没办法了……”
  “程序给我,我找个外援。”
  “这是主程序,我现在发。难道除了火焰小队,还有其他人掌握了这项技术吗?”
  番朝这个队员眨了眨眼睛。“那当然,我的搭档是全宇宙第一的搭档哦,还有什么他不会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[END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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